第(3/3)页 “定西将军府一门忠烈,少将军就算,”他更住了喉,“就算牺牲——” 铿! 容历拔了剑,直指永安侯,他一国之君,近乎咆哮:“朕心爱的女子,凭什么要牺牲,她是朕的皇后,你们谁的命,值得让她去换。” 永安侯高喊:“陛下!” 容历命令:“开城门。” 可却无一人敢去开城门。 尧关有多重要,便是最底层的将士也清楚,这一开,大楚的半壁江山恐怕难保,城内千千万万的子民,也必死无疑。 他们帝君,却在喊:“给朕开城门!” 九五之尊,终究是败给了一个女子,一个为他守国守家的女子。 她在城下,喊了一声:“容历。” 隔着很远,他眼里有泪。 她摇头。 他不管不顾,猩红着眼吼:“开城门,开城门啊!” 风很大,莺沉的声音被吹散开,空灵,又清晰:“容历,你是大楚的皇帝,你身后,是你的子民。” 她满脸都是血,唯独那双眼,平平静静。 他不往后看,不看他的子民,也不看他的将士,只看她:“阿禾……” 他不当皇帝了,不当了行不行。 “说够了没?”万光将军下了马,走到莺沉后面,把扛在肩上的刀横在她咽喉,“炎泓帝,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开城门,我就割断定西将军这漂亮的脖子。” 莺沉身穿一身银色戎装,站在十万敌军前,纹丝不动。 万光喊:“一。” 停顿片刻,风声呼啸里,他再喊一声:“二。” 容历握着剑,手在发抖。 “三——” 他大喊:“开城——” 几乎是同时,莺沉握住万光的刀柄,微微一转,将锋利的刃送进了咽喉,血流一瞬如注喷涌。 “咣。”他手里那把她送的剑,掉在地上,“阿禾!” 城下,站在狼烟里的女子摇摇欲坠,朝后倒下。 “容、历。” 她一张嘴,喉咙的血就往外涌,顺着她一身银白的戎装,一滴,一滴,滚下……张张嘴,已经发不出声音,瞳孔满满在涣散,直到,她看不清他了。 他好像在哭。 容历,听得到吗? 别哭,你是大楚的王,不能在你的臣子面前哭,我会在黄泉等你,多久都行,你不来,我不走,下一世,你不为王,我不为将,我再来当你的妻子。 鲜红的血,淌了一地,躺在地上的女子,大楚的定西将军,死未瞑目,睁着眼,看着烽火台,看着她的王。 “阿禾!” “阿禾!” 容历疯了似的往城下跳,永安侯在后面拉住他,红着眼喊:“陛下,您不可以去。” 他推开:“滚开,我的阿禾她在下面,她在等我!” 永安侯没有办法,一掌打在他后背,他缓缓倒下,躺在了地上,乌云遮月,他瞳孔里映着里一片漆黑。 “阿禾,再等等我,我就来了……” “弓箭手准备,”永安侯在城上,一声令下,“攻!” 尧关一战,西凉十万精兵战败,三日后,降。 帝君下令,俘虏一个不留,全部诛。 三国战乱,持续了数十年,炎泓十五年,大楚一统三国,从此四海升平。 天下初定,于次月,炎泓帝服药自杀。 容历弥留之际,只有永安侯府秦三在,药是掺在酒里的,他喝着喝着,先是醉了,抱着那把莺沉送的剑,自言自语。 “秦三,朕这一生,不负江山,不负社稷,不负大楚千万臣民,我只负了她,我负了阿禾。” 说完,他开始呕血,一口一口的血,喷在剑上,他躺下,闭上了眼睛,蜷缩着在喊阿禾。 秦三慌乱地喊太医:“容历!” 怎么喊,他都不睁眼了。 “容历,你睁眼,你不要睡。” “容历!” 他手无力地滑下,剑落,打翻了酒盏:“我要走了,我要去陪她了,不能再让她等了……” “容历!” “容历!” 炎泓十五年,冬至,帝崩,与定西将军合葬于长眠山,帝在位十五年,无后,无子,传位于棠容王之子孝晏。 ------题外话------ ** 可能今天太感性,一边写一边哭,写得特别慢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