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这小庭院中终于走出了两人,一男一女,退去麻衣的苏问换上一件绣着锦花的白衫,人靠衣装马靠鞍,往往一件衣服的变换便是两个既然相反的人,娇好的面相,比矮川足足高出一个头来,当然如果苏问走起路来的姿势能够再沉稳些,就更像是从名门望族走出的公子哥。 女子出尘超俗,眉眼之间配着精雕细琢的妆容,芙蓉出水艳美而不是清涟,更是有着令无数女子为之妒忌的傲人身姿,相比之下苏问反倒不如最初那般特别,泯然众人也不过如此。 “姐姐,至于弄得这般引人注目吗?你是去杀人,又不是去睡人。”苏问愤愤不满的扯了扯身上华贵的衣衫,突然明白为什么矮川如此迷恋这些身外之物,好看的东西那个不欢喜,莫说是女子,男子不是更容易被所谓的表面风光所迷恋? 女子淡然开口,原本温文尔雅的闺中女子在开口的瞬间竟给人一种冰川美人可远观不可侵犯的距离感,不是别人正是胡仙草,精通医术的她想要换一副容貌并不困难,虽说不如那些精通易容的高手可以瞒天过海,但只要没有比她更厉害的人在场,那便是天衣无缝,这点自信她非但有,而且还很大,论医术,把整个三水郡的人绑一起掉在秤砣上,只怕都不如她一只手有分量。 “女为悦己者容,既然要换张面目,自然要挑一个让自己顺眼的。” “呵呵,那随便你了,只要到时别露出马脚就行。”苏问实在找不出理由去让对方换上一张其貌不扬的面具,至少有这样的美人跟在身旁,才没有辱没了沧州苏问的名头。 两人登上陈茂川安排的马车,一路不紧不慢的朝着都司府驶去。 都司府前陈茂川与王珂分别,独自一人在门口等候,郝成事本想过去讨好几句,被对方一个眼神被吓退了,满脸阴鹜的喃喃自语,大抵是些命不久矣的恶毒谩骂,只是总能在下一个客人进门时改换出一张热情真切的笑脸。 “劳叔,你看看这些一个个脑满肠肥的家伙,凭什么我们每天累死累活的讨生活,而他们一生下来就注定高人一等,而我们连个看门护院的资格都没有。”三愣子靠在墙边,看着一个个达官贵人,乡绅富豪进进出出,眼中很是羡慕,在三水郡谁能够走近都司府,在安然无恙的从中走出来,那才算作出人头地,而他之所以加入沉鱼帮拼命成为一个小打手,为的不就是所谓的出人头地,只是这还远远不够。 有的人一出生就是好命,躺在万贯家财上可以不劳而获,而有的人却是天生的贱命,一生下来便注定一生的劳苦,可到头来也没有享福的那一天,如果说真有前世今生,那么这种未知的因果如何不让人气愤。 “三愣子你就别眼红了,咱们能被安排在这里已经是上头赐下的荣耀了,怎的你还想站在门那里,你知不知道郝管家那个位置是用多少条人命堆出来的,咱们那天生就不是那块料,站在这里看看热闹,已经比许多人要荣耀了,别不知足。”劳叔拍打着对方的脑门,他们沉鱼帮虽然号称黑道第一大帮,可终究上不得台面,便连这种护卫的事情,他们也都是最外层做着阻隔百姓的粗浅活。 三愣子哼了一声,看着那些锦衣玉缎,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布衣,凭什么我就只能站在这里给人家看门,出人头地,望子成龙,可怎么出,怎么成,说到底别人也只会告诉你一句努力就一定能成功,可这句话真是世间最无情的诳语,因为这就是命,有的人注定无法成长到顶峰,不是他不够努力,而是命运的机遇往往就在那么一瞬间。 “我不想只是站在门口给人家点头哈腰的招手,我为什么不能成为门里面的人。” “混帐,你有几条命敢说这种话,要是人人都能成为穆都司那样的人,那谁给你点头哈腰,你小子是不是那天给吓傻了,这几天总说这些不着边际的话。” “不,劳叔,那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你足够强,那么别人就可以不用听你的话。”三愣子看着对方很是认真的说道。 劳叔愣了愣,以为对方是在嘲讽自己那日的怯懦软弱,抬手打在对方的后脑勺上,骂骂咧咧道:“你懂个蛋,人活着一世为的就是能活的久些,你以为他们威风,告诉你,帮主早就盯上他们了,敢惹我们沉鱼帮,你就是条过江龙也得给我抽条龙筋出来。” “我不是那意思,你说为啥咱非要打起沉鱼帮的招牌人家才会怕,更何况人家根本也没怕,那你说要是咱不是沉鱼帮的弟子,是不是说话就真没人会听了,简直比点头哈腰的门房还要差劲。”三愣子摸着有些吃痛的脑袋不情愿的说道。 “行,你威风,咋你这二十多年还是这个吊样子,也没见你混出个好坏来,就没那命,好好过完下辈子,改明我就给你说个媳妇,心野的真以为自己啥都能是不是。”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缓缓从他们面前驶过,三愣子看的发呆,没有去理会劳叔说的话,只是有种感觉,如果自己能够攀上那辆马车,也许这卑贱的命运才真有可能彻底跨过门去。 然而车上下来的人更让他目瞪口呆,苏问,正是那个让他第一次感觉到没了沉鱼帮的自己什么都不是的家伙。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