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不祥之兆-《我靠秦始皇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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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跳起来指着祭司鼻子骂道:“确定加冠的吉日是你们,说大凶之兆也是你们,何以自相矛盾,现在只知道呜哩嚷嚷的跳大绳,几头生猪,逮着什么糠就敢乱吃,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们的头。”
“昌平君饶命!”
“昌平君饶命!”
“这是天启,我等不敢假传天意。”祭祀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吕不韦见芈启第一个站出来维护秦王,全然没有一点楚国贵族风度,他笑了笑道,“昌平君,稍安勿躁,坐下罢。”
哼了声,昌平君一撩衣袍,倒竖着眉头坐下。
吕不韦对着一众惶惶然心不安的宗室说道:“不过就是红雾,以往刮风下雪冰雹,也没见得要如何,正如土弊则草木不长,水烦则鱼鳖不大,这些都是事物的通晓变化,各位还请后日准时莅临秦王的冠礼。”
“这”
“丞相言之有理啊。”
一干宗室之人纷纷这番言论点醒,对于吕不韦的魄力他们是臣服的,“丞相所言极是,不过就是红雾而已,自大秦六世以来,蹉跎跌宕,荧惑守心都不怕,我们现在还怕个鸟,秦王的冠礼不能误!”
“对,不能误!”
“绝对不能误!”
宗室和国相的商谈,已经习惯性的忘却那个王座上的秦王,直到芈启大大咧咧的说了句,“不过就这红雾,到底也不是个事啊,这种乱象,如何能行冠礼?”
秦人虽说粗犷阔达,但是终究是敬畏天地,敬畏神明。
有人出主意道,“不如,请几个民间俳优,以傩面祭神?也好祛秽辟邪,为秦王的加冠向上苍祈求福气。”
“对啊,不如酬神,酬神多加庇佑大秦,就算不成,也是庇佑雍城,庇佑秦王。”
傩面,就是酬神。
是凡人带上银饰面具,与神明的交流,和天地的对话,起始殷商,直到周朝才有完备的礼制,到现在都还在一路延续下来。
嬴政手指搭在座上,在众人的视线中,下颌一抬:“允。”
从始至终,他才开口说出这一个字。
到底是遵循《吕氏春秋》的君行令还是臣行意,还是遵循法家的,虚静无事,以暗见疵,见而不见,闻而不闻,知而不知。
吕不韦在心里长叹一声。
这小子啊,长大了越发的难驯。
不消多久,就该到了他们君臣,师生之间见真章的时候了。
不会太久的。
议事完毕,众人退散。
吕不韦却久久不动,他抬起眼皮去看主座上的小子,嬴政敛着锐利的眸光,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冷意,如长在身上的冷刺。
他几次三番的吞吐的想上前,最终作罢。
到底是生疏了,政解的对立,回不到夤夜饮酒的从前。
他满心滋味,走出殿时,后面本想攀谈的官吏竟觉察出这位安定三朝,和先王历经风风雨雨的老人,身形终究佝偻了。
有人上前道:“丞相,万一这红雾吃吃不退散,这君上的冠礼不延迟怎么办?”
又有人道:“丞相大人,这红雾的征兆,的确是出乎寻常啊,君上的冠礼,也不能急这一时半刻是不是?”
“是啊,是啊。”几个高山冠连连点头。
吕不韦负着手,薄薄的眼皮一压,“君上下令,自是心有定论。”言闭后,他萧瑟的走进了红雾里,再也没有回头,“如滔滔大水,难以收回啊。”
“这不是丞相。”
高山冠们在红雾中仰着脑袋去望,却只能看出同僚隐约的轮廓。
这一刻的感觉,约莫像已经是准备好明日的到来,可当真正的明日到来时,对昨日的存在还是有一脚踏空的怅然。
他们将大袍展开,卸下所有的官场酬酢,像往昔一样:“丞相,明断。”
丞相,明断。
这是他们对吕不韦为官几十载,在这末路时刻,依旧是打心底的敬仰和尊重。
雕镂的檐角上,白桃甩着三条大尾巴在看他们讲话,边看边啃着从嬴政屋里顺过来的烧鸡。
等一群高山冠都走远后,白桃再咂摸了一下刚才在殿内悄咪咪躲起听到的话:“咿?政哥哥要找民间俳优跳傩面舞?”
这明显就是嫪毐那只蛇妖捣的鬼,他们一群凡人能行吗。
还不如,她个狐狸精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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