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通天之路-《我靠秦始皇封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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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斯为她领路,“上回,小主儿对斯写信,说让斯总领勘审郑国一事,现幸不辱命做到了,郑国是否为叛徒一事,小主儿请放心,由斯全权处置。”

    白桃掀开眼皮,在昏昧幽幽又阴冷的牢房中看了他一眼。

    李斯自顾自道:“虽是阶下囚,有斯盯着,郑国每日吃喝用度可一点也没克扣。”

    “做得不错。”

    白桃说完,往下面的阶梯走去,走了约莫有一刻,已经开始没有白日的光亮。

    这密不透风的咸阳诏狱可谓是水泼不进,针扎不出。

    不过白桃却发现这里关押的犯人寥寥无几。

    按理说秦法严苛程度令人发指,山东六国一口一个唾沫星子,骂的都是虎狼之秦,连秦人也战战兢兢的提防着自己稍不注意就要犯错,每逢征兵之时,更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检举你。

    咸阳诏狱应该爆满才对,可就这么一圈圈下来,竟真不是传闻的那样十人九罪。

    两人终于走到咸阳诏狱最底层,面前是间宽敞的牢房。

    里面的布置俨然是个小室卧。

    干净整洁的胡塌,蓬松的被褥和动物皮毛,桌子打磨的光亮,上面放置着茶水。

    郑国穿着赭色狱卒薄衣,头发散乱的背坐着,也没套上脚链。

    闹出这番子事,还让自己收摊子,白桃心里把郑国这只笨河狸来来回回拆开骨头,再抽筋扒皮一番,白桃没好气喊道:“郑国。”

    小狐狸的声音在幽闭的牢房里宛如天籁,郑国猛地转身,俊秀的脸上露出不可思议,“姑奶奶,是你吗?”

    李斯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白桃:“不是我还是谁?你现在罪孽加深,你是以为还会有什么人不避嫌的来看你吗?”

    郑国嘤嘤嘤的过来,隔着铁栏杆,他挤出个哭包脸,“姑奶奶,你可算来了,我在这待着提心吊胆的,每日食不下咽,生怕哪日西市东市就飘有我脑瓜开瓢的一抹冤魂,嘤。”

    白桃:“.”

    白桃:“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秦国都在说你是细作,是怎么回事?”

    郑国打了个磕巴:“这个,是和韩国来往的信件,在小的府邸里查出好好几十封。”

    “好几十封?这么多,你不是已经做我的小弟了吗?那你为何你府邸还被抄查出好几十封和韩国来往的信件?你说实话,莫不是有什么小人冤枉你。”

    郑国眼神躲闪,支吾道:“小人倒也没有,也不算是冤枉,这来往信件的之事的确是真.”

    话没说完,白桃炸毛道:“你还真居心不良的坏妖精!说好的不和韩国来往,不使你那疲秦之计,原来你还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郑国百口莫辩:“不是…姑奶奶。”

    “亏我千方百计的让李斯把你揽在手里,我再也不要你做我小弟了,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就此再见!”

    “不是不是,姑奶奶,你听小的解释。”

    郑国脸都贴在栏杆上,着急忙慌道,“姑奶奶,小妖来往的信件可没有密谋疲秦之事啊,是最近一年多韩国有人都在发信催小的,说什么尽快行动,别让虎狼得到休养的机会,可小的扪心自问,实在是不想干这种缺德事,又因那人于小的有恩情,也没好意思回绝,就当看不见一样拖着。”

    白桃好看的眉毛蹙起:“一年前开始的,你怎么不告诉我?”

    他脸一红,拧巴道:“我都千岁了,你才一百岁,我连这件事都拿不定主意,以后还有什么面子在你面前立足,且我觉得,山里迢迢的,装听不见看不见,老韩王也不见得能拿我怎么样。”

    “你掩耳盗铃,遮眼闭塞。”

    白桃憋了口气,决定还是给他留点面儿,“这我就不说你了,你就说说你你自己现在都进诏狱里面了,还有人不敢拿你怎么样吗?”

    郑国语塞。

    “我不信你几十封信件藏府邸,被人搜出来,还没有人从中作梗,还是你愚钝到,几十封信件,全都保留起来?甚至放在书房里大喇喇的烧个香烛供奉着?”

    “我我有听你的话,把信件焚毁了。”

    郑国也是困惑,“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有几十封的信件,好像有人专门临摹的一样。”

    “临摹?”

    白桃抓住重点,“对啊,到时候你自辨的时候就说是有人做伪。”

    郑国耷拉着眼皮:“不行,这临摹的字迹在秦国广范通传,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写的,而且起笔收势,字迹甚至习惯都是一模一样,我也不确定是不是临摹。”

    白桃:“?”

    郑国抿唇道:“广泛通传的书,正是《韩非子》,和我通信催我快点疲秦的,也正是公子韩。”

    白桃危险的眯了眯眼:“韩非子,韩国九公子。”

    郑国听懂她语气不善,说道,“不可能,公子非不可能有害人之心,他是绝计不会害我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害你?凡人都是假皮假脸的,就外面的李斯来讲,你和他共处了好几年的事,你难道没有一点长进吗?”

    郑国摇头,带了几分固执道,“韩非子,乃天纵奇才,是老韩王的儿子,韩国的九王子,如若说现在韩国当政的是一堆沉疴朽木,冠带臭虫,那他就是韩国的新种,且他和我在朝堂上一样不受待见,兴许因有几分惺惺相惜之意,我们竟能做友人。”

    “姑奶奶,你说我们的缘分奇妙不奇妙,且他大多都在房内著书立说,很少操控权势,偶尔都是和我相邀品茶抚琴,都是聊的古书圣贤,吟的韩词,颂的韩曲儿,他还说要他把我写进了书里。”

    郑国星星眼。

    白桃看着被人卖了还帮人点金子的呆河狸,耐着性子继续听他讲。

    “巧诈不如拙诚,唯诚可得人心。”

    他笑出一排整齐的牙花子,“他对我可好了,这也是他为我写的一段话,他在韩国也不受待见,郁郁不得志,尽管这样,还为我挡住明枪暗箭,由此可见,是多么光风霁月的君子,况且和我还有好几年的交情在,我相信他一定不会害我的。”

    白桃:“.”

    白桃一口气冲了上来,堪堪咽了下去,说道:“道不相同,不相为谋,何况你若是为大秦效忠,必定和他反目成仇,你以后还是多提防着他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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