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临近年关,天气回暖,太阳从窗户外漏进来,将病房里的森冷驱散了几分。林安之的伤将养得不错,才几天,已经能下地了。 他穿着病号服坐在病床上,安安静静地听莫冰讲了许久,脸色稍稍偏白,抿唇不语的样子,脆弱得像橱窗里不会动的人偶,睁着眼,一眨不眨地看莫冰。 她讲完,歇了许久,才问:“我说的,你都听明白了吗?” 他像不确定似的,眼里有茫然,也有惶恐,点了头,又摇头。 莫冰语气不由得软和了些:“有什么不明白?” 他压低声音,很小心地问了句:“我们不能和好吗?” 她沉默了。 见她很久都不说话,林安之就伸了手,先是碰碰她的手背,看她没躲,才小心地攥住她的手指:“莫冰。” 她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把她的手整个包住在掌心里,低声下气地在认错:“我错了,都是我不好,我都改,你别不要我了。”他盯着她的眼睛,深深地看,“我怕回孤儿院。” 十四岁的林安之,最懂怎么让她心软了。 莫冰撇开头不看他,纠正:“你已经成年了,不用回孤儿院了,你还有一个大银行,也没有人敢再欺负你了。” 林安之凑过去,寻着她的目光与她对视,眼里的渴求强烈却又克制,他说:“那我不成年,也不要银行了,你别不要我行不行?”嗓音低低沉沉的,“我很怕一个人。” 不怕跌入深渊,怕深渊里没有她。 他刚来她家的时候,噩梦醒了,总会去她房门前,也不敢敲门,就蹲在那里,整晚都不睡觉,她若是没有发现,他就不吵不闹地蹲到清晨,若是被发现了,就红着眼求她陪他一下,说自己做梦了,梦见回了孤儿院。 莫冰总是会心软。 很久远的记忆了,被他三言两语全部勾出来了,莫冰抽回了手:“我先出去一趟。” 她刚起身,林安之也跟着起来,慌手慌脚地,打翻了输液架,碰到床头柜的杯子,咣的一声,碎了。 他下了床,想也不想就踩在碎片上,拉住她:“莫冰。” 莫冰顿然回头,就看见一地碎片,和他脚下迅速蔓延的血迹:“林安之!”也不知道是气他还是气自己,吼他,“你不知道疼吗?非要——” 他抱住她:“你都不要我了,疼死算了。” 不管不顾、自暴自弃的语气。 莫冰拧了拧眉头:“先松手。” 他不撒手,抱得更紧了,声音低低软软的:“我松手你就走掉了。” 脆弱、孤勇,像个被抛弃的孩子。 心软成灾,冷硬的话她是一句都说不出来了:“我只是去机场接我爸妈,他们的飞机快到时间了,接到人后,我就会回来。”她放软语气,不自觉就带了点哄人的意味,“你先松手躺下,我叫医生来给你包扎。” 他没松手,抬起头,眼里的光影跳跃着,讨好有怯懦的语气:“那我们和好了?” 莫冰不说话。 他就不松开,小心翼翼地凑过去亲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睛,视若珍宝,如履薄冰。 莫冰躲开:“你现在的心理年龄才十四岁。” 他耳根缓缓红了:“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想亲你了。” 她一时无言。 他埋头贴在她肩窝,阴郁散去,笑了。 病房外,姜九笙从门窗里看了许久,还是收回手,没进去打扰,笑着拉走时瑾:“他们进展不错。” 她乐见其成。 莫冰压抑太久了,明明深爱,却放不过自己,这样的结局很好,有林安之拽着她,总能走出阴霾。 毕竟深爱,不是吗? “嗯。”时瑾应了句,“是不错。” 演技不错,不愧是影帝。 昨天下午四点,他刚出手术室,林安之过来办公室敲门了。 “能抽出五分钟吗?” 时瑾抬头,看他:“可以。” 林安之关了门进来,举止与神情,都从容自如。 时瑾瞧出来了:“装的?” 他推着输液架,坐下,没有否认,只说:“请帮我保密。” 时瑾不答,反问:“你能装一辈子?” 他毫不犹豫:“能。” 只要能留住她。 他就是装一辈子,也在所不惜,别无他法,只能拿自己来赌,赌她于心不忍,若是赢了,他活过来,不再行尸走肉。 别人风月里的计谋,时瑾不关心:“什么事?” 言归正传,林安之说:“这次的事,是预谋。”他把银灰色的u盘放到桌子上,“这里面的账目都有问题,你早做防范,我怀疑,是冲着徐家来的。” 时瑾扫了一眼,眸光微沉。 “作为条件,帮我保密。”林安之再一次求情。 时瑾把u盘捡过去:“行。” 谈好了,林安之起身离开。 “林氏银行呢?”时瑾抬了抬眼睫,“谁管?”‘十四岁’的他,自然当不了一家银行的董事长。 他没怎么考虑,脱口说道:“随你处置。”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