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后来,医生过来了,给他做了详细的检查,他中途便醒了,一直叫莫冰去擦药,说她眼睛发炎很厉害,一直肿着。 哪里是发炎,她的眼睛是哭肿的。 莫冰去见了脑外的赵主任,之后没有回病房,在走廊里踱步。 姜九笙知晓情况后,从时瑾的办公室过来,看莫冰徘徊在门口:“怎么不进去?” 莫冰有些恍惚,心神不定的样子,说:“不知道拿他怎么办了。” 林安之的记忆停留在了十四岁的暑假,之后的十五年,一片空白。 “那时候他刚来我家,很孤僻,没有一点安全感,也不爱说话,我故意挑了暑假带他去海边,才玩了一天,我眼睛就进沙子了,发炎肿得很厉害,看不了海了,我就又拉着他回去了。” 莫冰靠着墙,与姜九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起从前,记忆有点远,像一场老旧的黑白电影,一帧一帧的却很连贯,清清楚楚。 “那时候我皮,不愿意写暑假作业,就骗他说眼睛没好,看不清字,我爸妈不在家,他晚上骑了自行车去给我买药,在路上被车撞了一下。” 姜九笙捋明白了,林安之的记忆,就卡在那次车祸。 “当时他腿断了,我还赖着他,非要他给我写暑假作业,就是那次之后,他开始特别黏我,还是很孤僻,就只跟我说话,天天唠叨我要给眼睛擦药。”莫冰笑了笑,怅然若失,“还以为忘了,突然就都记起来了。” 陈年旧事,藏得紧,以为忘了,恍然发觉都刻进了骨子里。 “医生怎么说?” 莫冰叹,心里五味杂陈乱得很:“子弹擦到了大脑,导致记忆缺失。” 姜九笙默了片刻:“能不能恢复?” “不知道。”莫冰指了指自个儿的脑袋,“人的大脑跟人的心脏一样复杂。” 病房里,林安之又睡着了,他身体虚弱,一天中有一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清醒的时间很短。 莫冰回了一趟家,再回医院,护士来跟她说,病人一直在找她。 她刚进病房,林安之就立马坐起来,一双幽深的眼盯着她,定定地看着,眼神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那刚来她家的时候,就是这样,孤僻防备的同时,又矛盾地依赖着。 莫冰走到病床前。 “你在生我的气吗?”他目不转睛地看她。 十四岁的林安之,眼神总是很孤独,又荒凉,只有对她的时候,会多一点点生气与鲜活,很没有安全感,所以,总是这样如履薄冰地看她。 莫冰坐下:“我为什么生气?” 他想了想:“因为我没给你写暑假作业。”很快,又说,“你拿到医院来,我给你写。” 与那年车祸一模一样,他明知道她是装眼睛痛,最后还是在医院熬了几个晚上,把她的暑假作业写得工工整整。 莫冰觉得好笑,可怎么都笑不出来,心里酸酸涨涨的:“现在不用写了。” 林安之曲解了她的话,眼神一下子就颓了,嗓音都低了很多:“你要送走我吗?”不等莫冰说话,他眼里的渴求越来越浓,带着不确定的讨好与谨慎,他说,“住院的钱,我会赚了还给你,能不能别把我送回去?”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