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问问,那件事不怪你。” 他自嘲地抿了抿唇:“怪我。” 宇文听十一岁就进了国家体操队,十四岁夺得第一枚奥运金牌。 她身上有很多传奇。 她是艺术体操世界纪录的保持者,是体坛最小的一位奥运冠军,是国内体操队迄今为止唯一一个个人项目双料冠军。 十七岁,在她体操生涯的最巅峰期,手指韧带受伤,因伤退役,时隔六个月,转为游泳运动员,重新征程。 翌日,风轻云淡,久别多日的冬日,普照大地。 谢荡是个娇气的,病房里开着暖气,柜子上放着加湿器,水雾蒙蒙的,宇文冲锋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扔给他,摸到手机接起来:“听听。” 是宇文听。 “哥,我明天回国。” 宇文冲锋好心情地扬了扬唇:“以后都在国内训练?” “嗯,以后能经常见面了。” “明天我去接你。” 宇文听语调轻快,很开心:“好。” 兄妹两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谢荡贱贱地酸他,宇文冲锋朝他扔了个枕头,站起身,去外面接。 门口,一个人影正畏畏缩缩的,贼头贼脑地走来走去,就是没进来。 谢荡用脚指头也知道是谁了,没好气地嚷道:“你杵在门口干什么,进来呀!” 谈墨宝蹑手蹑脚、磨磨蹭蹭地走进来,耷拉着脑袋,手里抱着一个很大的泡沫箱子,觑了谢荡两眼,细声细气地:“你脑袋怎么样?” 这幅畏手畏脚的样! 谢荡本来想骂她一顿的,失踪这么久,害他胆战心惊的,可话到嘴边变了味儿,还是没骂出来:“没什么事。”看她手里的泡沫箱,“那是什么?” 她小心地把箱子搁下,说:“是猪脑。”她一脸真诚,“我专门去市场买的,用冰保鲜了,够你吃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 谢荡隐隐觉得胃里在翻江倒海,翻白眼:“老子不喜欢吃猪脑。”他看见都想吐,谢大师已经给他吃了半个月了。 谈墨宝简直得了谢大师的真传,歪理一模一样,还非常坚持并且坚信着:“一定要的,以形补形,你要多吃猪脑子。” 谢荡下巴一抬:“那你还是留给自己吃吧。”你这个猪脑子! 她低着个头,手指绞着手指,抿着唇半天不做声,一副局促不安的样子。 谢荡刚想说她。 她突然憋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她抬起头,一脸愧疚地看他:“要不是我拉你去喝酒,你也不会被撞。” 怎么跟姜九笙一样,一个个抢着揽责任。 谢荡哼哼:“你真是个猪脑子!要不是你,老子早死了。” 分明是好意的话,他脾气大,硬是没个好口气,别扭得不行,梗着脖子横她。他就这个性子,窝里横,跟你熟了,他能作上天,要不是熟人,看他鸟你! 谈墨宝垂着个脑袋,还在反省:“还是怪我啊,你要是不去酒吧,根本不会——” 谢荡懒得听:“你伤好了没?” 没好。 她后背被砖头砸的地方,现在还疼,青青紫紫的,医生说还得养一阵子,后脑勺的坑也没长好,不过她用头发把伤口藏好了。 她挺直腰杆,原地蹦了两下,忍着后背的疼:“都好了,我这个人糙,恢复力爆表,本来就是皮外伤,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再糙也是个女孩子。 谢荡语气放软一点了,又带着几分训人的意思:“以后碰到这个情况,别不怕死地往前凑。” 谈墨宝挠头:“我怕死啊,我哪里不怕死了。” 谢荡哼了她一声:“怕死你还不跑?”当时也不知道是谁,跟个傻子似的,被砖头砸得浑身是血都不知道跑。 傻。 就该给她吃十箱猪脑子! 她不插科打诨了,眼眸明亮,水洗了似的,看着他,叹着说:“我跑了你怎么办啊。” 谢荡一愣。 她规规矩矩地站着,站军姿似的,手贴着裤缝,正经认真得不像她:“荡哥,停车场我帮你那次,你说欠我一个人情,以后会还,我今天想用这个人情。” 谢荡瞅了她一会儿:“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你只要什么都不要做,什么都不要说,听完我想说的话就成。”没等他答应,她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目不转睛地凝望他的眼睛,“我不是不怕死,我很怕死的,我是熊猫血,也怕流血。” 怕痛,怕被关起来,怕被拐卖。 谢荡顶了顶后槽牙,想开口,又忍下了,然后,听见平时总是吊儿郎当的女孩子,认认真真地说:“可是我更怕你死啊。” 他眼睫抬了抬,看她。 她笑得腼腆,没有平时大胆的样子,明亮清澈的一双眼睛里,没有了狡黠,是一干二净的纯粹:“我知道的,你喜欢笙笙,喜欢她很正常,不喜欢才奇怪呢,我也喜欢她,她是我最喜欢的女孩子。” 说到姜九笙,她又笑了,眼里的光温温柔柔的。 “我没亲没故的,搁心上的人不多,以前就笙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又多了一个。”她抬起眸子,看谢荡,不是平素里大大咧咧的神色,她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是柔软的光,说得慢,却坚定,“谢荡,我喜欢你。” 谢荡懒懒搁着的手,突然扯了扯被子。 然后,他别开了眼。 谈墨宝抓了抓头发:“你应该也看出来了吧,我这个人要是喜欢谁,就往死里喜欢,想藏也藏不住。”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