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自从那只叫“卤肉饭”的小鸟被言希带走之后,阿衡和思莞相处起来轻松了许多。偶尔思莞会揉揉她的长发,开开玩笑,温和地笑一笑。 这是……哥哥的感觉吗? 阿衡不确定,但这不确定又确实贴心,她就不愿意再计较下去了。钻牛角尖很累。 她想要认真地活着,像样地活着,慢慢地付出,慢慢地得到回报。 这是一种野心,战战兢兢的野心。 日子像流水一样,淌过了名叫光阴的小河。这秋叶落了尽,以萧索的姿态迎接了冬天。 再也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过尔尔,温家的人达成了默契,他们在尝试着接受阿衡。可是阿衡却觉得他们在隐忍,隐忍得很辛苦,总有一天会爆发的。 所以,在那个叫作“尔尔”的气球爆炸之前,她只能平静地等待,等待着生活赐予一些珍贵的转机或者欣喜。 尔尔是客观的存在,温衡却是主观的姓名。 客观主观,辩证唯物,这是政治老师教给她的东西。 当然,读书上学很累,这是客观主观都否定不了的真理。 不过才高一而已,每一科的老师都像斗鸡一般地红着眼抢夺他们的人民币,是谁说的来着,时间就是金钱。 阿衡虽然不会抱怨,但听到老师在课间无休止地“再讲两分钟”时,也会觉得肚子非常非常的饿,咕咕叫个不停。 下课时,大家一起冲向小卖部。 “靠!老子拿错面包了!草莓的,要腻死人了!”辛达夷揉着一头鸟窝似的乱发叫嚣,楼梯在颤抖。 “小变,跟老子换换,我只吃肉松的!”他笑着凑到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身旁。 阿衡闷着声,笑了起来。 被辛达夷唤作小变的男生叫卫旭,长得清清秀秀,声音细细小小,爱和女孩子一起跳皮筋踢毽子。辛同学闲着无事,给他起了外号——小变态,简称“小变”。 卫旭虽然个性柔柔弱弱像极女孩儿,但毕竟是男孩子,听到罪魁祸首辛达夷号的一嗓子,面色发青,“哼”了一声,摇曳着杨柳腰,携着肉松面包款款离去。 “哟哟,大姨妈,把小变惹恼了,小心今天他带全体女生讨伐你!”旁边其他的男孩儿笑得东倒西歪。 “滚滚!谁怕那帮丫头片子!”辛达夷撇嘴,满不在乎,“你们谁有肉松面包,跟老子换换!” 男生都不喜欢吃甜东西,听了他的话,作鸟兽散。 阿衡看着手中的肉松面包,犹豫了片刻,跑到他的身旁,笑着伸出手上的面包,对辛达夷说:“换!” 少年的眼睛在乱发中很是明亮,可看到阿衡时,眼神却变得有些复杂,抓住手中的草莓面包,有些别扭地开口:“我不饿了!” 随即,漂亮的抛物线,把草莓面包扔进了垃圾箱,然后,转身离去。 阿衡有些呆怔,看着垃圾桶里孤零零的面包,叹了口气,捡了回来,拍拍上面沾到的尘土,小声用吴音开口:“一块五一个的。” “阿衡?”有些疑惑的声音。 阿衡转身,看到了思莞,虽知他听不大懂乌水话,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买了两个面包?正好,给我一个吧,快饿死了!”少年笑着伸出手,那双手干净修长,他看着阿衡,轻声抱怨着,“今天学生会开会,忙活到现在才散会。刚刚肚子有些饿,去了小卖部,面包已经卖完了。” 阿衡有些感动,把手上的肉松面包递给了思莞。 “我想吃草莓的。”思莞嘴角的酒窝很扎眼,楼梯上来来往往的女生看得脸红心跳。 阿衡笑了笑,摇了摇头:“脏了。” 思莞微笑着表示不介意,阿衡却背过了手,笑得山明水净。 她抱着草莓面包,到了教室所在楼层的回廊上,打开纸袋,小口地咬了起来。 阿衡说不准草莓面包和肉松面包的差别在哪里,只是觉得草莓酱甜味掩过酸味,并不是她尝过的草莓的味道,但是叫作草莓面包又名副其实,着实奇怪。 不过,很好吃。 立冬的那一天,下了雨。张嫂千叮咛万嘱咐,让她放学去言家,说是言老爷子请温家全家吃饺子。 言老爷子是阿衡爷爷的老朋友,一起上过战场流过血换过生死帖的好兄弟。以前两人未上位时,一个是团长,一个是政委,一武一文,好得能穿一条裤子。本来说是要当儿女亲家,结果生的都是带把儿的,也就作了罢。 思莞本来说放学要同阿衡一起走的,结果被学生会的事绊住了。阿衡在办公室外等了半个小时,思莞过意不去,便假公济私,推说有事,拿了办公室储用的伞走了出来。 “冷吗?”思莞撑着伞问阿衡,星眸温和。 阿衡戴上了连衣帽,摇摇头。 两人安静地走在伞下,一左一右,一臂之距。 冬日的风有些刺骨,雨一直下着,年久失修的小胡同有些难走,脚下都是稀泥。 第(1/3)页